这是2004年9月,名为“铁拳――2004”的涉外大型实弹军事演习,陆军轻型机械化步兵师进行山地进攻战斗。
这是2005年7月,和平使命-2005中俄联合军演,第一次以师为建制单位和外军联合进行两栖登陆作战和强制隔离作战演练。
这两次演习都着眼于打赢机械化和信息化战争的要求,将战场感知、指挥控制、火力运用、陆空协同、信息对抗,贯穿全过程,一万多人参加的大型演练,战车隆隆,但整个战场却不见几个兵,全面检验和体现了机械化部队的整体作战能力,演习获得了完满成功,令国内外的军事观察家赞叹不已。
担负演习任务主力的这只机械化步兵师,就是历史最悠久的部队,被誉为“铁军”的某红军师,而在军演现场上,这只部队所配备的各种轮式步战车等轻型机械化主战装备,更是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
1997年底,确定该红军师开始由“摩托化步兵师”改制转型为我军“第一只轻型机械化步兵师”,这标志着步兵装备的列装转型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但是十年间,这次装备转型却走过了一段并不平坦的艰辛道路。
李小萌: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来到《新闻会客厅》。一支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显赫战功的队伍,成功地转型为适应现代战争需要的机械化部队,到底经历了什么,今天我们就请到了某红军师师长杨剑,欢迎您。
李小萌:一听我们的掌声就知道今天的观众也非同一般,他们是军姿军容相当整齐漂亮的战士们,同时也包括了某红军师的副参谋长陈晓楠和这个师的叶挺独立团政委张友书、秋收起义红二团二营教导员徐洪刚。欢迎大家。我们说到某红军师是从摩托化部队转化成机械化部队,首先得给观众介绍一下这两个概念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 剑:按照我们的军营来讲,这二者的主要区别在什么地方呢?那就是摩托化步兵作战行动当中是以徒步方式,运输车只是一种输送载体,机械化部队是利用了综合集成的一个装甲平台,就是攻击、防护、机动和通信为一体的这么一个平台,实施机动,实施作战。
李小萌:是个根本的转变,但第一步我们看到的先是装备上的变化,这个装备的变化您跟我们讲讲都变成了什么?都有了什么新的装备补充进来?
杨 剑:装备的变化,最主要的是把我们传统的摩托化步兵的那种轮式运输车改变了以装甲装备为载体的高度集成的一种叫作战平台,这种平台是解放了我们传统的步兵的双脚,现在我们的机械化步兵主要是利用这个平台,摆在大家面前这个平台。
杨 剑:换装主要是换它,它叫92轮式步兵战斗车。另外它只是其中一种装备,和它配套的,那就比较多了。
杨 剑:对,92轮式步兵战斗车,这是我们的作战装备96式中心坦克,这是92轮式步兵装甲输送车。这是装甲侦查车。
李小萌:这个现代化和科技含量都更高了,像我们普通老百姓平常以前开微型车,后来变成开豪华车了,这种变化怎么那么难呢?难在哪儿呢?
杨 剑:这种变化应该说还是一个思想观念的变化吧,应该说我们部队的转型从1997年开始,一直到2002年年底,经过军委总部五年验收,我们七个方面19个内容全部达到优秀成绩,换句话说,我们师经过五年的转型,在2002年,全师形成了一个机械化部队的战斗能力。
李小萌:从低档装备换成高档装备,怎么一下要用五年的时间才能够完成一个完整的转型呢?
杨 剑:应该说我们部队五年转型,不谦虚地讲还是比较快的,这种转型为什么这么艰难呢?最困难是一个思想观念的蜕变。
杨 剑:看到它是很震撼的反应,这种震撼是什么震撼呢?第一,没见过,第二,不知道怎么用,很震撼,也很神秘。第三,还有一种比较恐惧的心理,因为这个装备到了部队来了以后,我们怎么掌握它?它是个高科技的产品,它不仅有机械的、电子等等行业的一些技术,他需要掌握,更重要的是由此而带来了一种训练和作战指挥的转变,那是深层次的东西,不是一日之功,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东西。
李小萌:一个新的装备来了,要不我们就找师傅去学,要不就是照着说明书来学,这样的方式去学习的话很难吗?
杨 剑:非常艰难,面临的问题和矛盾非常突出,首先是没有教材,只有一本说明书。第二,没有指导法规,这种新装备,这几个专业的训练究竟依据什么方式,按照什么方式来组织训练,用什么手段来组织训练。
杨 剑:第三没有模拟训练器材,模拟训练不过关不能上车的。第四,最关键的一条,我们过去是摩托化步兵,我们的训练场地是按照摩托化步兵的那种科目设置来保障的,装备变化了,我们的训练场地显而易见远远满足不了训练的需要,过去我们是一个单兵跑一趟,狭小的场地可以训很大的战术,现在这个狭小的场地连一台车都容纳不下,所以场地的矛盾十分突出。
李小萌:战士们看到这个叫步兵战斗车,觉得很神秘,觉得好奇,曾经发生过用大炮打蚊子的事儿是不是?
杨 剑:对,战车发到我们部队来了以后,有一次我们师里面一个领导到这个团去检查工作,就发现了,这个步兵连队把新配发的步兵战斗车当作运输车来用。第二,他看到这个作战车上面一个消防拴挺碍事,他觉得这个东西第一不好看,第二,很碍事,把它掰掉了,那种消防意识差。第三就是把它当作一个普通的运输车来使用它,谁都能把它开出来加班加点训练,在我们的官兵头脑当中,刚开始的时候没有那种装甲机械化的意识,还有个摩托小时的限制,就是我们一台主战装备,发动机是有摩托小时寿命的,到了多长时间这个发动机就要重修,就要大修或者要更换,是有摩托小时限制的,我们的官兵当时是基本没这个观念的,拿出来就用。当然这种现象我认为,作为我们刚刚实施转型的部队,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任何时候任何事物,任何人接触一个新生事物,总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总有一个理解的过程,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但是他毕竟是有那么个过程,尽管那些是个洋相事儿,但是我觉得可以理解。但是第二句话就是,这种情况刚开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是绝不允许在我们这个部队有一个长时间的生存空间。
李小萌:这是对这个新设备一开始不了解,一个认识的过程,还有就是这些机械化的设备和步兵之间的配合上,以前这个摩托化的时候,战争作战的场面是什么样,跟他配合之后场面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实施作战行动的时候,一般都是我们一个班或者一个连,就是说一个班吧,在班长、副班长的率领下,采取徒步作战的形式,利用手中的武器实施作战,在战斗行动当中,班长运用口令,运用旗语指挥全班的行动。转型转为机械化步兵以后,我们一个班就是一台车,这个班在战斗行动当中,主要是要依托这个综合集成的装备来实施作战,向敌人发起冲击要利用它的快速冲击力,要利用它的综合防护力,还要利用车载武器那种强大的火力,还要运用车载通信装备信息的高速传输力来实施作战,他的机械化步兵,他的行动是围绕这个车来设计的,这是它的核心问题,但是我们刚开始转型的时候,有些班长或者有些基层指挥员由于受思维惯性的影响,还是运用老步兵的观念,老步兵的传统,老步兵的指挥方式来指挥现代的机械化步兵作战,这样就出现洋相了,那就是在实施作战行动的时候,许多班就把这个车脱离了,甚至车长也下车了,带领全班徒步就发起冲击了,把车撂在一边了,也不指挥它,也不利用它。
杨 剑:对。这就是一种把这个传统步兵这种作战方式沿袭下来了,没有充分运用新装备的特性,新装备的功能,没有充分运用新装备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这还是一种观念性的转变问题。
李小萌:从作战场面上,最大的不同说以前是说演习或者作战满山遍野都是兵,变成了机械化之后变成了万人作战不见兵是吧。
杨 剑:我们的部队作战是充分利用高度集成的平台作战,我们的部队作战是一般不脱离这个平台,因为这个平台既有强大的火力,有强大的机动力,更有比较好的防护力,它本身就是一个高度集成的平台,我们的战士如果脱离这个平台,大家一目了然,肯定战斗力要锐减,为什么?失去掩护了。第二,脱离了主战的装备,那种能够发挥火力的平台。所以人员是一般不下车的,利用这么个平台实施机动作战。所以说我们的部队实施作战的时候,一般见不到战士在底下跑,他是不能脱离这个平台的,这是最基本的,实在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在很艰难的时候,在影响这种主战装备通行的时候,它过不去了,这个时候步兵要下车,步兵下车实施战斗是他的一个辅助手段,不是主要手段。
杨 剑:但是对战士来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轻松,但是从更高的角度来看,它的压力会更大,为什么呢?他要充分运用手中的高级式武器装备和器材,这些器材、武器装备,没有很好的文化素质,没有很好的高技术素质,说句通俗的话,你玩不转它。
李小萌:转型的初期闹过笑话,面临着根本的转变,对于红军师来说是不是面临到了一个无法跨越过去的障碍呢?我们不妨从这个红军师的悠久历史当中去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答案。刚才我要介绍你们几位来宾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在介绍一支从历史当中走出来的队伍一样。
李小萌:这么悠久的历史的一个队伍,走到要去转型的时候,过去的这种优良传统能帮助你们什么?
杨 剑:应该说我们能在很短的时间内,由一支普通的摩托化部队改制换装成一支轻型机械化部队,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了战斗力,正如原军委张副主席所讲的,他在现场看了我们的演习,他讲,看了你们的演习,我觉得是打出了现代步兵的风采,打出了新世纪铁军的作风,应该说评价很高,当时他看这个演习的时候,我们是刚刚转型不到三年。完成转型这个任务非常艰巨,确确实实非常艰巨,矛盾问题很突出,铁军官兵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转型,靠的是什么?靠的还是铁军精神,靠的是厚重的铁的传统,这种精神这种传统在融入到我们铁军每个官兵的血液当中去了以后,这些官兵就能够充分发挥我们铁军那种霸气,那种豪气,铁军面前无困难,困难面前有铁军的那种作风。
李小萌:前面您说,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观念上的改变,而且你们也提出来了,不换观念就换人,真是这么做的吗?
李小萌:在全师范围内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转型的需要,调离工作岗位或者是就职业转业了的?
杨 剑:对,有些是因为观念转不过来,更主要的还是基本素质不过关,基本素质达不到机械化部队建设的需要。
李小萌:通过什么方式去淘汰呢?总得给人一个机会去学习,去适应,然后考核之后来决定你是留下还是离开对吗?
杨 剑:当然,决定谁离开不离开,是有严格的考核限制的,像我们组织机械化部队的转型,最主要还是专业技术训练,指挥员的组织指挥训练,装甲机械化那种意识的组织指挥训练,还有分队军官的战术指挥和专业技术训练,在这种指挥和基本技能训练的时候,都有一个相关的评定标准,这个标准是总部制定的,是军区实施的,换句话说,每一个指挥员,每一个专业技术操作人员必须达到这个标准,必须拿到那个证书,最基本的证书是二级证书,然后是一级,然后是特级,我们的要求就是改制换装之初我们人人都要拿到二级证书,拿到二级证书才算是进入这个门,拿不到证书,对不起,你得走人,你得离开。这个过程是严格的,但是我觉得也是残酷的,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过去有许多老步兵状态下的那种人才由于适应不了那种新装备,因为迈不过去这个坎,不得不离开,像我们原来叶挺独立团有个三连连长,他在老步兵那种专业技术当中,在全团乃至全师都是最优秀的,为此他还立了二等功,但是进入改制换装以后,他作为一个连长,首先要掌握这个新装备,这个新装备的通信、射击、驾驶都得掌握,在训练当中,在考核当中,三次考核都没拿到证书,应该说对这么个优秀的训练尖子人才,我们也是很珍惜的,也不是说考一次不行,就淘汰你,我让他考了三次,但是这个确确实实文化功底不高,考核当中他确确实实过不了关,过不了关那就得淘汰,忍痛割爱也得淘汰。
杨 剑:以前的战功我们认可,我们也尊重,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小萌:这里问一下叶挺独立的张政委,刚才师长讲的这个连长离开的时候你们都舍不得吧?
张友书:他非常舍不得离开,离开这个部队,非常热爱这个部队,当时他说,让他转业,他也能够理解,他也能够服从大局,这也是做出奉献,做出牺牲,是为了部队建设的需要。
张友书:留下的连长大概有60%,这些人现在有的已经到了团职岗位了,目前我们团的丁海龙丁副团长是研究生,就是那个时候的连长,还有王国忠王副团长原来是九连连长,但是这些连长是送到装甲步兵学院培训之后适应了训练的需要才留下来的。
李小萌:再问一下陈晓楠参谋长,对于你们这些领导层的长官来讲,考核也同样是要去面临的一个问题对吗?
陈晓楠:应该说我们只要有考核,就有排名,有排名就有全师的通报,从师长的成绩到每个机关干部,再到每个连队的成绩都是全师通报的,这谁都作不了假,你是多少是多少,是及格就及格,是不及格就不及格。
陈晓楠:师长当时,他是第一批拿到三个专业二级的我印象是,就是驾驶、通讯、射击第一批拿到三个专业二级的。
李小萌:今天现场徐洪刚一来战士们都认出你来了,1993年成为见义勇为的英雄战士,现在您是做教导员的工作,作为这样的一个职务来讲,专业技术上掌握得不那么精到行不行?
徐洪刚:不行,我也不例外,可以说在我们铁军当中,从师长到我们下面基层干部,到每个士兵,都要过硬。
徐洪刚:不可以,在掌握新装备,驾驭新装备,练就过硬本性的基础上,我们每个人都要过得硬。
徐洪刚:那时候我任指导员,新装备刚刚列装,这时候我的压力非常大,特别是当指导员期间,新装备到了部队以后,自己感到很茫然,为什么?我基础比较差,只有初中文化,后来组织上给我提了干,我上了一个中专,当指导员的时候我只有中专文化水平,但是面对新装备的时候我确实感到很困惑,这是在装备上面。同时在带兵上面也感到指导员这个角色也有难度,面对战士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面对战士提出的一些思想问题,自己不是能够得心应手去回答,这时候我感到压力特别大,在这个时候,我跟我们团党委提出申请,想进一步到学校深造,提高文化基础和专业知识。
李小萌:每个人去经受考核,人人过关,这是个体上符合了要求,但是要是真是有战斗力,整个转型是整体配合上整体的一个变化,这方面你们又在做什么?
杨 剑:转型我们分了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一种单装单兵的一种转型,从最基础开始;第二阶段逐级合成,班排连营团逐级合成,这种逐级合成一方面是一种在训练当中的逐级合成,更主要的是他在一种创新理论的推动下、迁移下来逐级合成,因为这种轻型机械化部队在我军史上过去没有,我们部队是第一家,这样的部队,这样的装备,这个转型的基本经验和教训,我们无从去遵循,我们只能是边摸索边探索,边实践边总结,对于整体转型的战斗力的提升也是一样,从最低级开始,从理论攻关开始,从破解每个难题,从破解每个瓶颈问题,从破解每个关键问题来入手,提升他的综合战斗力水平,最终达到全师形成一个整体战斗力水平。
李小萌:像您前面说的那些困难只有一本简单的说明书,面对着这么复杂的设备,最后怎么把它搞懂的,能够熟练地运用它的?
杨 剑:首先,就是把说明书吃透,组织人员攻关;第二就是比较,这种装甲装备和我们部队现有的装甲装备有什么不同。当时我们还有个装甲团,装甲团本身就是装甲部队,射击、通信、驾驶专业有共性,这种共同的共性我们有人才,通过这种人才酵母作用,通过装甲团的人才向两个团的辐射,来解决这个问题;第三就是研究攻关,攻关那些不同的部分,我们没有技术,没有人才怎么办呢?把工厂老师傅请回来,把厂家的工程技术人员请回来,给我们现场当老师,做示范,通过这样一点一点攻关,一点一点积累,一个一个问题解决,最后按照我们军事训练的教学法也好,的结构也好,军事训练等级评定标准也好,按照那个框架来编出92轮式布战车的一个综合体系的训练教材,应该说这种装备的第一本教材是出在我们师。
李小萌:你们从使用者变成了老师,就是因为你们是第一个用的,摸索清楚了,其他人就可以照着你们的这个经验,可以有一个捷径了。
杨 剑:当然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因为我们是第一批,你不能指望第二批试点部队,装备部队来搞这个训练教材,应该说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李小萌:以前要想刻苦训练,战士们只要练自己就行了,没有一个使用寿命的问题,刚才您说了这都有使用寿命的问题,又没有模拟的设备去训练,这个问题去怎么解决?
杨 剑:我们刚开始没有模拟器材,我们自己革新制作,我们仿造,我们制作,给你举个例子,这个例子听起来比较土,但是挺管用,就像我们92轮式布战车,那个驾驶训练,有个模拟驾驶训练椅,那个椅子是很规范的,通过那个模拟驾驶训练椅,可以把驾驶员基本的技能训练解决了,通过模拟驾驶训练完了以后再上实车,那就很快了,但是当时我们一个叶挺独立团也才只有15个驾驶椅,我们一个秋收起义红二团接收了六十台新装备以后才只有六个驾驶椅,当时我任团长,指望六个驾驶椅来解决七十个驾驶员的训练问题,可想而知是不够的,怎么办?我们就自己制作,看看模拟驾驶训练椅是什么结构,什么状态,找模拟训练器材,把它做出来。当时车辆到了红二团,模拟驾驶椅还没有去,当时这个团用什么训练的?在训练基地,自己搞了一个训练基地,驾驶员拿着自己的脸盆,找了个木棍当方向盘训练。
杨 剑:规范他的技术动作,规范他按程序来实施操作的动作,这是没问题的。至于进入更高层次的模拟训练,那他不行了,我们就改变训练器材。还是一种那种自己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改革创新,发扬这种作风,使我们的基础训练改制换装初期的训练能够顺利铺开,所以秋收起义红二团的第一批新装备是1999年2月份到的,到了七十台,到1999年10月份,就整团建制地参加了我们军区组织的前卫99战役演习,这个团是以一个全新的机械化团的身份参加演习的,它的演习当中,它采取的战术手段,组织指挥战术手段都是严格按照一个机械化步兵团的要求来展现出来的。我讲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当时的改制换装,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我们的不懈努力,通过我们的攻坚破难,这个团队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形成战斗力了。
杨 剑:非常艰苦,夏天特别闷热,里面高达五十度的温度。冬天特别寒冷,外面多冷它多冷。第三,噪音特别大,坐在里面如果不适应容易晕车,容易呕吐。第四,像这种车,一般都是越野,它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毕竟是少数,那种颠簸状态常人很难承受,就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载员训练要完成载员射击,要打得准,打得快,对于我们载员来讲,那种基本技能素质,基本思想素质,基本作风要求非常高。
李小萌:车内温度50多度,这个训练时间要控制在很短吧,不然的话战士能受得了吗?
杨 剑:规定的训练时间,一天八小时训练日,除了一小时的体能训练,七个小时必须待在里头。
李小萌:七个小时,就算中午最高温,下午能低一点也得40多度整个这一天,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的时候,战士都是什么样子呢?
杨 剑:有反应,呕吐,恶心,头晕目眩,这种反应都会有,或者是耐不住高温,虚脱,也可能会有。但一方面我们是强化我们载员的心理训练,这种体能训练,使他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内来适应这种车上的环境。第二就是实在是少数的个别的不太适应的,我们采取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适应十分钟,再适应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他很快就适应过来了。
李小萌:虽然说是已经从摩托化成功转型成机械化,但是现在在你们这个装备当中,有一个说法是四世同堂是吧,都是什么意思呢?
杨 剑:这种四世同堂一般来说无论是我军还是外军,由一种体制转为第二种体制,那种转型过程当中都容易出现,它是不习惯的,就是说新装备来了,老装备没有淘汰,正如我们1997年新装备到了以后,我们过去老装备仍然还在,而且相当一部分老装备和新装备有代差,有十年甚至二十年的代差,老装备跟老装备之间也有代差,也有新一点的,也有老一点的,所谓四世同堂还只是个比喻,要实实在在地说也可能五世、六世同堂都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既要搞好新装备训练,又不能丢弃老装备,因为新装备来了以后,老装备没有淘汰,我们要形成战斗力,还要把老装备带上,发挥新装备的功能效能,同时要充分发挥老装备的战斗功能,使老装备、新装备融为一体了以后,才能形成在一个更高层次上的战斗力的跃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训练的?我们就是首先是重点抓好新装备训练,同时把老装备捆绑起来训练。第二,就是充分发掘老装备的潜能,通过充分研究、论证老装备升级改造的可能性的情况下,我们积极地向上级反映,写出升级改造的论证报告,在上级的指导帮助下,在上级的统一标准和制式下,我们对老装备进行升级改造,就是不花钱甚至少花钱,通过技术手段,通过软件手段,使这个老装备升级改造,和新装备的代差能够缩小一点,使这两种装备或者几种装备能够融合起来,就是所谓的硬件有接口,软件能兼容,能够使它的信息能够时时共享,这样充分融合起来,使新老装备在我们这个部队尽管是四世同堂也好,五世同堂也好,都能够发挥作用,而且都能够在一个统一的标准了,统一的指挥下发挥作用。
李小萌:其实我想你们每个人也都是经历了一个面对挑战战胜自己的过程,自己在这个过程当中的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杨 剑:在这一点上,应该说我也有深刻的体会,1997年改制换装的时候,我当时还任团长,而且我的这个经历,我和我们陈副参谋长的经历是不一样的,他是老装甲兵出身,他装甲兵的那套技术、战术很熟,所以改制换装对他来讲是个机遇,他能够充分发挥他的作用。对于我来讲就不一样了,我是老步兵出身,我是老通信兵出身,是电台兵出身,对装甲专业基本是门外汉,所以1997年改制换装,我作为团长,也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也是一个自我否定的过程,因为过去我对步兵专业的那套专业技术很精通,对于步兵那种传统的摩托化步兵的组织指挥很精通,我也是系统地培训过来的,改为装甲机械化部队以后,过去那点技术优势荡然无存,过去组织指挥的优势也重新开始学,因为部队的装备不一样,你指挥他的那种指挥手段、指挥方式,也要跟着变革,作为我来讲,和一个战士是一样的,都有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所以那个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危机感,特别是师党委提出来,第一,不换思想就换人;第二,拿不到证书就走人,不仅仅是对每个兵来讲,对我们团长政委同样是这样,这种压力不是战士们身上有,作为团长政委身上同样是这样,所以那个时候我在团里当团长的时候,开第一台车就是团长来开,搞第一个陌生科目的科目训练由团长第一个上,像我当时在秋收起义红二团当团长,当时搞夜间训练,利用微光夜视器搞夜间训练,当时条件还不太成熟,有的还有些担心,那团长就第一个上,哪怕出问题,哪怕撞车撞树也得上,这一方面是自己的素质那种改进,那种优化,需要我那么做;第二,作为一个带头人来讲需要树立一个典范,所以当时我一方面要组织这个转型,第二方面我个人有一个自我改变的痛苦的过程。
杨 剑:应该说世界新局势变化的发展日新月异,突飞猛进,有的讲,是一天一个变化,所以像我们部队完成了机械化部队的转型以后,我们很敏锐地看到,完成了转型任务,并不能说明我们就适应了现代战争的需要,特别是高技术局部战争那种研究那种剖析,我们认为,现代战争条件下,它是在一种信息化的背景下的作风,是信息化条件下的作战,它是在机械化的基础上的一个向上的跃升,所以2002年年底我们完成改制换装以后,我们师紧紧跟上世界新军事变革的步伐,把眼光投向了更高的目标,信息化建设。
杨 剑:我们铁军师信息化建设从2003年以后的建设,究竟怎么办,我们有个基本考虑,这就是紧紧围绕四句话来建设,哪四句话?第一,强化意识,更新观念,这也是主要的;第二,学习知识培养人才;第三,掌握装备,专攻精炼;最后一句话就是深入探索,提出需求,我们这四句话是作为我们作战部队抓信息化建设的一个基本思路,我们认为我们作战部队抓信息化建设要立足于实际,要立足于我们的基本条件,不能好高鹜远,不能做些应景式的工作,不能做花瓶式的工作, 还有就是我们职能范围内的事情,我们要做好,所以本着这么个思路,本着这么个想法,我们这五年来,抓信息化建设应该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非常扎实,比如我们把衡量每一个官兵的基本素质用信息化的标准来衡量,我们士兵的转士官、入党、立功,及干部的晋衔晋职,都把信息化掌握的基本程度作为一个基本的指标来衡量,这种指标是一种量化的,也就是说你通不过这一刻,你那些东西就别想了。还有就是把外面的一些专家学者请回来,国防大学的、国防科技大学的、科研院所的专家请过来,给我们讲课,讲最先进的一些理念,最先进的一些知识,丰富我们的技能。第四我们送出去,把我们的干部送出去,把一些年轻的、有培养价值的、有潜力的干部送到专业技术院校、研究所去培训,一方面进行学历升级,更重要的是改善他的知识结构,提高他的能力素质。所以信息化的建设对于我们师来讲,我们这五年来基本是这么做的,我们的困惑就是人才培养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乃至将来还要紧紧地再抓住这个人才培养的问题不放松,使我们真正形成一个用人才来等装备,而不是让装备等人才。
李小萌:铁军精神是从历史当中走出来的,经过转型的这个经历之后,给铁军精神一些什么样新的更丰富的内涵吗?
杨 剑:我们铁军精神的精髓就在于我们总结出来的五铁精神,叫铁的信念,铁的意志,铁的团结,铁的纪律,铁的作风,这个五铁精神应该说浓缩了我们铁军师80年建设的一个基本经验,我们铁军师有一句话,是融入我们铁军全体官兵的血液当中的,尽管我们的现有武器装备和我们很强的对手可能有差距,但是我们坚信,剑不如人,剑法剑术要高于人,狭路相逢勇者胜,敢于亮剑誓死一搏的精神在我们铁军师每个官兵当中是牢牢地植根于我们的大脑当中的,是全面融化在我们的血液当中的,所以这种勇气,这种豪气,这种霸气,这种意志,这种英勇善战的作风在我们铁军师官兵当中要继承,要发扬,在新时期要更好地弘扬开来。